第26章 多事之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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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多事之秋
鄭旭趁夜忙奔回去修書一封，又緊趕慢趕塞至金公子養病的窗柩上。那裏如今都是西幽的人把守服侍，北國只每日來例行巡視。
隨後，他將秋獵時用的弓箭扛在肩上，趁夜拿了掛鞭炮，將家夥什一股腦丟進托月閣的房檐上，劈裏啪啦的動靜驚的滿殿鬼叫，北嫣也嚇的跑了出來，這一切都被西幽暗中觀察的探子盡收眼底。
宮內一切如常，西幽的人毫無作為，鄭旭覺得很不對勁。
過了十五，他悄悄溜出宮去，發現城內多了許多流民，每日領了賑災的白粥與饅頭吃完以後便無所事事，東聊西聊，不停打聽東西。
人一閑便要出事，街上打架鬥毆的多了起來，山上的土匪也隔三差五地下山搶糧作惡。
百姓各個怨聲載道，民怨熏天。
於是，三皇子梁臻親自施粥送藥，大皇子梁晏清也親自帶兵剿匪，只有放蕩不羈的二皇子無懼人言依舊帶著丫頭在外頭雲游玩耍。
安樂宮裏，小順子捧了盒餃子呼著氣進了殿：“公子，這是團姑娘送來的羊肉餃子，她說她就要跟三殿下外出賑災了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，臨走前給你送點餃子嘗嘗。”小順子將盒蓋打開，一盤元寶餃子露了出來：“哦，她還說你要不愛吃煮的，讓馮嬤嬤用油煎了撒點佐料也好吃。”
“她說要出去多久沒？”鄭旭正在逗弄阿團送給他的小兔子，聽罷問了句。
“我問了！”小順子頗有些得意道：“可她說不知道，估計少則旬餘多則月餘。”
昔日都是太子賑災，如今太子理政，能親自領兵剿匪已是難得。
“無妨，北門旁邊的洞還在。”
此言一出，主仆兩人都會心一笑。
梁臻身體雖已大好，無奈目前敵友未分清楚，只好裝作力不從心之樣，每日施粥半個時辰，其餘時間“回房養傷”。
這日，城東典當鋪掌櫃嫁女，請了舞獅，另外備有肉包子五百，菜花湯二十桶，免費發放，街頭巷尾圍滿了看熱鬧與領吃食的人，梁臻與阿團亦在其中。
“三爺你看，那邊就是王記包子鋪，他們家的包子配上牛肉湯，簡直是都城一絕！”阿團指著對面一家鋪子讚不絕口。
“那去嘗嘗，我也聽小德子提了好幾次。”梁臻擡腳，牽住阿團的袖子要走。
人群忽然躁動：“娘的！擠個球啊擠！踩到你爺爺腳了！”
“我爺爺早死了！”
兩人叫罵起來，沒幾句便動起手。阿團見勢，反握住梁臻的手臂想退回去，但已經來不及了。人群忽然暴亂，拳頭亂揮，見人就打，還有掏出匕首亂砍的……
很快有官兵趕來，壓制住暴亂，阿團掙紮著從地上爬起，她的手被踩破了皮，背上也被踩了好幾腳，衣服上都是腳印子。踉踉蹌蹌走了好幾步，終於瞧見不遠處趴在地上小腿肚被插了把短匕的梁臻。
那一刻，阿團覺得她可能要誅九族了……懵的不知所措時，小德子出現了：“傻楞著幹什麽，快來幫我把殿下扶起來背回去！”
李昂被小德子叫回來，在室內待了許久。處理完梁臻的傷情後他一臉陰郁地背手而出。見他如此，阿團嚇得發抖。
“李禦醫，殿下他怎麽樣了？”小德子壯著膽子上前詢問。
“腿上的傷並無大礙，棘手的是腦袋上的傷，”
臺下的小德子與阿團瞪大了雙眼：殿下腦袋也傷著了？那他們還有活頭嗎？
“殿下後腦勺被人敲了一棍，現在還昏著，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，也不知道醒過來會不會……”
李昂嘆氣，“眼下正是多事之秋，我這幾日在城中為災民治病，發現不少渾身無力，發高熱者，天災加上人禍，這病來的讓人心慌。”
見無人答話，李昂擡頭，入目的便是兩張苦瓜一般的臉，至此，李昂恍然，安慰道：“明日我回宮一趟，向太子殿下稟告災民患病之事。另外再提提殿下的事，就說殿下外出途中遭遇暴亂，不幸被傷。太子仁慈，想來不會重罰。你二人等殿下醒來自行處理。”
“多謝李禦醫！”二人撲通一聲，雙雙跪下，這條小命，好歹是暫且保住了，剩下的，就是希望殿下快快醒來，平安無事，也能減輕些他們的罪過。
前半夜小德子守夜，後半夜阿團守夜，陳德順雖跟著出來了，但惦記家裏，待了兩日便告假歸家看妻兒。
崔雲帶著摘星摘月忙著賑災之事，夜裏都沒回來過。
巷子裏靜的能聽見晚冬的風聲，阿團跪在一旁，朝月祈禱：觀音菩薩一定要保佑三殿下平安無事。
翌日一早，李昂策馬回宮，餘下兩人與一眾侍衛照看梁臻。
日頭漸高，藥都熬了兩次，李昂還是未歸。
阿團來來回回跑了幾次門口，嘴裏念念有詞：“晌午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？”又一乍：“不會太子大怒，已經把李禦醫斬了吧？”
“你別自己嚇自己了！李禦醫興許是在和同僚們研究方子呢。進來待會兒，你也不嫌冷！”小德子將她拉回屋裏，又陪她說了會兒話，不知不覺，外頭天都黑了。
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急切的人聲，聽著莫名熟悉，不待兩人反應，外頭便沖進來一人，是神色慌張的小順子。
“不好了，皇上薨了，太子剿匪遇襲，傷了雙腿。李禦醫叫我來支會你們一聲，先在宮外尋個安全地方躲著，等過些日子局勢穩定了再回去。”小順子喘著氣解釋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那我們去哪兒啊？宮裏頭現在到底什麽情況？”阿團著急，梁臻現在好壞不明，能拿主意的崔雲姐姐又不在身邊。
“關鍵就在這！李禦醫說皇上一去，宮裏頭怎麽對殿下還沒準，還是先避避風頭為上策。他讓我帶了些銀子還有這個出來，”小順子舉起一把鑰匙，看上去嶄新大氣：“他說他有一處宅子，裏頭吃喝用度一應俱全，叫我帶你們去暫住。他還讓我提醒你們勿以真實身份示人，以免惹來麻煩。他留在宮裏頭看看形勢。”小順子擦了把汗繼續道：“你們收拾收拾東西，咱們等天黑就出發吧。”
阿團和小德子撿要緊東西收拾出來，天擦黑便趁侍衛交接之際，悄悄溜走。
幾人左拐右轉，來到一處安靜莊嚴的大宅內，裏頭果真物件齊全，儲備豐富。
“小順子，宮裏頭是不是要亂了？那你們公子怎麽辦？”阿團拉住小順子詢問。自從跟了梁臻，耳濡目染的，也知道每逢帝王去世天下便要動蕩三分之理，何況如今太子有疾。
“團姑娘放心，皇後娘娘已經差人去叫二殿下回來主事了。想來也沒太壞，要真是情況不對，”說到此處，小順子聲音壓了下來，貼近了些說：“北門旁那洞還在。”
安頓好之後，小順子離開時又從外頭將大門鎖住，偽裝成府內無人的假象。只後門從裏頭插住，外頭掛了把未上的鎖，以備不時之需。
“別太擔心，國舅爺手裏不少兵，估計能穩住。”小德子抱了捆柴禾經過：“咱還是早些洗洗睡吧，現在就咱們倆守著殿下了。別搞得最後大家都沒事，就咱們出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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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旭趁夜忙奔回去修書一封，又緊趕慢趕塞至金公子養病的窗柩上。那裏如今都是西幽的人把守服侍，北國只每日來例行巡視。
隨後，他將秋獵時用的弓箭扛在肩上，趁夜拿了掛鞭炮，將家夥什一股腦丟進托月閣的房檐上，劈裏啪啦的動靜驚的滿殿鬼叫，北嫣也嚇的跑了出來，這一切都被西幽暗中觀察的探子盡收眼底。
宮內一切如常，西幽的人毫無作為，鄭旭覺得很不對勁。
過了十五，他悄悄溜出宮去，發現城內多了許多流民，每日領了賑災的白粥與饅頭吃完以後便無所事事，東聊西聊，不停打聽東西。
人一閑便要出事，街上打架鬥毆的多了起來，山上的土匪也隔三差五地下山搶糧作惡。
百姓各個怨聲載道，民怨熏天。
於是，三皇子梁臻親自施粥送藥，大皇子梁晏清也親自帶兵剿匪，只有放蕩不羈的二皇子無懼人言依舊帶著丫頭在外頭雲游玩耍。
安樂宮裏，小順子捧了盒餃子呼著氣進了殿：“公子，這是團姑娘送來的羊肉餃子，她說她就要跟三殿下外出賑災了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，臨走前給你送點餃子嘗嘗。”小順子將盒蓋打開，一盤元寶餃子露了出來：“哦，她還說你要不愛吃煮的，讓馮嬤嬤用油煎了撒點佐料也好吃。”
“她說要出去多久沒？”鄭旭正在逗弄阿團送給他的小兔子，聽罷問了句。
“我問了！”小順子頗有些得意道：“可她說不知道，估計少則旬餘多則月餘。”
昔日都是太子賑災，如今太子理政，能親自領兵剿匪已是難得。
“無妨，北門旁邊的洞還在。”
此言一出，主仆兩人都會心一笑。
梁臻身體雖已大好，無奈目前敵友未分清楚，只好裝作力不從心之樣，每日施粥半個時辰，其餘時間“回房養傷”。
這日，城東典當鋪掌櫃嫁女，請了舞獅，另外備有肉包子五百，菜花湯二十桶，免費發放，街頭巷尾圍滿了看熱鬧與領吃食的人，梁臻與阿團亦在其中。
“三爺你看，那邊就是王記包子鋪，他們家的包子配上牛肉湯，簡直是都城一絕！”阿團指著對面一家鋪子讚不絕口。
“那去嘗嘗，我也聽小德子提了好幾次。”梁臻擡腳，牽住阿團的袖子要走。
人群忽然躁動：“娘的！擠個球啊擠！踩到你爺爺腳了！”
“我爺爺早死了！”
兩人叫罵起來，沒幾句便動起手。阿團見勢，反握住梁臻的手臂想退回去，但已經來不及了。人群忽然暴亂，拳頭亂揮，見人就打，還有掏出匕首亂砍的……
很快有官兵趕來，壓制住暴亂，阿團掙紮著從地上爬起，她的手被踩破了皮，背上也被踩了好幾腳，衣服上都是腳印子。踉踉蹌蹌走了好幾步，終於瞧見不遠處趴在地上小腿肚被插了把短匕的梁臻。
那一刻，阿團覺得她可能要誅九族了……懵的不知所措時，小德子出現了：“傻楞著幹什麽，快來幫我把殿下扶起來背回去！”
李昂被小德子叫回來，在室內待了許久。處理完梁臻的傷情後他一臉陰郁地背手而出。見他如此，阿團嚇得發抖。
“李禦醫，殿下他怎麽樣了？”小德子壯著膽子上前詢問。
“腿上的傷並無大礙，棘手的是腦袋上的傷，”
臺下的小德子與阿團瞪大了雙眼：殿下腦袋也傷著了？那他們還有活頭嗎？
“殿下後腦勺被人敲了一棍，現在還昏著，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，也不知道醒過來會不會……”
李昂嘆氣，“眼下正是多事之秋，我這幾日在城中為災民治病，發現不少渾身無力，發高熱者，天災加上人禍，這病來的讓人心慌。”
見無人答話，李昂擡頭，入目的便是兩張苦瓜一般的臉，至此，李昂恍然，安慰道：“明日我回宮一趟，向太子殿下稟告災民患病之事。另外再提提殿下的事，就說殿下外出途中遭遇暴亂，不幸被傷。太子仁慈，想來不會重罰。你二人等殿下醒來自行處理。”
“多謝李禦醫！”二人撲通一聲，雙雙跪下，這條小命，好歹是暫且保住了，剩下的，就是希望殿下快快醒來，平安無事，也能減輕些他們的罪過。
前半夜小德子守夜，後半夜阿團守夜，陳德順雖跟著出來了，但惦記家裏，待了兩日便告假歸家看妻兒。
崔雲帶著摘星摘月忙著賑災之事，夜裏都沒回來過。
巷子裏靜的能聽見晚冬的風聲，阿團跪在一旁，朝月祈禱：觀音菩薩一定要保佑三殿下平安無事。
翌日一早，李昂策馬回宮，餘下兩人與一眾侍衛照看梁臻。
日頭漸高，藥都熬了兩次，李昂還是未歸。
阿團來來回回跑了幾次門口，嘴裏念念有詞：“晌午都過去那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？”又一乍：“不會太子大怒，已經把李禦醫斬了吧？”
“你別自己嚇自己了！李禦醫興許是在和同僚們研究方子呢。進來待會兒，你也不嫌冷！”小德子將她拉回屋裏，又陪她說了會兒話，不知不覺，外頭天都黑了。
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急切的人聲，聽著莫名熟悉，不待兩人反應，外頭便沖進來一人，是神色慌張的小順子。
“不好了，皇上薨了，太子剿匪遇襲，傷了雙腿。李禦醫叫我來支會你們一聲，先在宮外尋個安全地方躲著，等過些日子局勢穩定了再回去。”小順子喘著氣解釋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那我們去哪兒啊？宮裏頭現在到底什麽情況？”阿團著急，梁臻現在好壞不明，能拿主意的崔雲姐姐又不在身邊。
“關鍵就在這！李禦醫說皇上一去，宮裏頭怎麽對殿下還沒準，還是先避避風頭為上策。他讓我帶了些銀子還有這個出來，”小順子舉起一把鑰匙，看上去嶄新大氣：“他說他有一處宅子，裏頭吃喝用度一應俱全，叫我帶你們去暫住。他還讓我提醒你們勿以真實身份示人，以免惹來麻煩。他留在宮裏頭看看形勢。”小順子擦了把汗繼續道：“你們收拾收拾東西，咱們等天黑就出發吧。”
阿團和小德子撿要緊東西收拾出來，天擦黑便趁侍衛交接之際，悄悄溜走。
幾人左拐右轉，來到一處安靜莊嚴的大宅內，裏頭果真物件齊全，儲備豐富。
“小順子，宮裏頭是不是要亂了？那你們公子怎麽辦？”阿團拉住小順子詢問。自從跟了梁臻，耳濡目染的，也知道每逢帝王去世天下便要動蕩三分之理，何況如今太子有疾。
“團姑娘放心，皇後娘娘已經差人去叫二殿下回來主事了。想來也沒太壞，要真是情況不對，”說到此處，小順子聲音壓了下來，貼近了些說：“北門旁那洞還在。”
安頓好之後，小順子離開時又從外頭將大門鎖住，偽裝成府內無人的假象。只後門從裏頭插住，外頭掛了把未上的鎖，以備不時之需。
“別太擔心，國舅爺手裏不少兵，估計能穩住。”小德子抱了捆柴禾經過：“咱還是早些洗洗睡吧，現在就咱們倆守著殿下了。別搞得最後大家都沒事，就咱們出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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